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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的荣昌情缘】梦里水乡是万灵

编辑: 林彦志 2020-09-30 10:27:24

乌篷船,浆声灯影;青石墙,古桥流水;濑溪河畔七夕节,梦里水乡是万灵。

初识万灵,青春正茂。那是10年前的七夕节,大学毕业入职国企月余,单位组织“985”“211”高校直聘人才到古镇搞团建活动,同行的还有政府部门、学校医院的青年男女。那时古镇不叫万灵,仍沿用故称路孔。一行人乘车来到恒升门,沿明清老街拾阶而下约50米,来到古色古香的尔雅书院。书院始建于明朝,是刑部尚书喻茂坚辞官回乡所办。“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……”坐在案几前,在国学大师的带领下,执古礼读《大学》,朗朗的读书声透过天井穿越时空,展开一幅耕读传承的田园画卷。

学堂体验结束,一行人到湖广会馆登台献艺。五音不全,不敢献丑,哈工大的重兄和我偷偷溜走。重兄是山东人,却不是典型的山东大汉,1米73的个头,脸上挂着小酒窝,笑起来有点腼腆。路过十八梯,恰遇重庆摄影家协会的大师采风,梯坎旁架着“长枪短炮”,远处古巷,窈窕的姑娘一席长裙,撑着一柄丁香色的油纸伞款款而来。

重兄停下脚步,说他一见钟情。“兄弟,帮我要个电话。”工科男直率又害羞,趁女孩休息间隙,我上前搭讪。“美女,你好,可以认识一下吗?”“不可以。”我尴尬地向重兄说声抱歉。犹豫再三,重兄鼓起勇气亲自上阵,他涨红脸说着什么,那女孩却连连摆手。濑溪河水搅碎青年人满怀心绪,像极了《边城》里,翠翠梦中那一把抓不住的虎耳草。

又识万灵,两年之后。游人过客竟成了棠城人士,不由得感叹缘分奇妙。2012年5月,公考侥幸过关,从国企到公安,我这个异乡人便同棠城结下不解之缘。重兄得知消息,专程赶来祝贺,说要故地重游。一个周末的午后,从三级车站乘车,一路走走停停,到达古镇几近黄昏,霞染天空,红中带黄,黄中带橙,余晖照在青瓦石墙上,为古镇披上一层黄金甲。

入恒升门、下十八梯、过烟雨巷,踏着青石板,聊着家常事,沿河岸漫步,到水边酒楼,点几样新鲜美味,来三杯两盏梅酒,坐看云卷云舒,聆听飞瀑流水。谈论之余,聊起两年前搭讪失败的唐突事,笑过之后重兄说他已订下婚期,是广州一所中学的老师,他也跳槽到一家大船厂,不久要南下广东,千里之隔,小聚不易,离别的情绪一起,不免又多喝了几杯。席间畅谈甚欢,不觉天色渐暗,酒至微醺,重兄执意要乘船夜游濑溪河。

行至码头,夜渡无人,七八条游船挤在一起泊着,售票窗口自是关得严实。几个半大小子在河里戏水,我躬身请问:“同学,晚上还能坐船吗?”“游船早下班喽,看到那边的灯没得?有船晚上下渔网,想坐船,喊两三声,看得不得行?”搭话的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,指着河面远处三两只摇晃的灯盏说出夜渡的秘诀,我谢了他的好意,两只手围成喇叭状喊了起来:“喂,喂,船上的师傅请过来,包船游河喽。”这么一喊,果然,船身从灯影处晃动着来了。渐摇渐近,几分钟后,终于听到吱呀摇桨的声音,船头靠岸,水波微微荡起。

“师傅,船划远一点,一个来回多少钱?”上了船,我问起价钱。“随便给点罢。”船家回答随性,似乎并不在意船钱多少。欲济无舟楫,夜游扰船家,我也不好真个随便,从钱包里摸出50元钱来。“师傅,给你50块,船划慢些。”“要得,要得,要得。”从这两三声轻快的应和声听来,他似乎非常满意,人一下子热情起来,兼职当起了导游。“两位老师是外地人哈?我们勒点是荣昌最出名的景点……”在重庆生活多年,我知道船家称我们老师,那是一种敬称。便耐心回答他,我这个外地人已在荣昌上班,以后也是荣昌人了。重兄来了兴致,指东话西地问着船家,这是什么山,那是什么桥,船家则指着黝黑的山影,说那边有宋代的摩崖石刻,这边有清朝的尼姑庵。寻觅了半天,惊叹了半天,酒劲一来,人也乏了,重兄靠着船舷梦会周公去了。

重兄一睡,船舱静了下来,船桨悠悠的回响更显得夜静水也静。黑影里,船家吸着的那一点星星烟火忽明忽暗。沉默不过,我又问起了船家贵姓,这么一聊,船家也打开了话匣子。说他姓刘,年近七旬,子女早年在南方打工,已在那边安家落户,他则和妻子守着老宅,过着种田打渔的农家生活,偶尔也在河上跑几趟义渡,载周边赶场的乡亲往来两岸,挣几个烟火钱。

船行三五里,古镇已远远地落在身后,透过两岸婆娑的竹林,偶尔见得一两户点灯人家,远处间或传来几声蝉鸣。举目遥望,繁星明亮。乘一叶扁舟,观满天星辰,突地,想起一句网络名言:“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。”重兄入职船厂,我成了警察,事业刚刚起步,追梦正是当时,此情此境,这么一想,倒也恰当。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,千年前苏子与客泛舟赤壁,于水天相接处发出“寄浮游于天地,渺沧海之一粟”的感慨,人在船中,不过一锥之地,船在河中,不过十尺长短,河在地表,不过百来公里……人于自然,人于地球,人于星辰,确是渺小的。这么做着浩无边际的梦,竟心生怯意,害怕老刘的船突然打翻,把我们沉到水底去,便说:“刘师傅,掉头回去罢。”

再识万灵,三十而立。转眼间,我这个异乡人已来荣昌5年。5年间,万灵河灯节成为荣昌文旅招牌,吸引八方来客。小镇热闹起来。2017年七夕节,第四届河灯旅游文化节,破纪录地吸引了16万游客,我和战友一起到古镇执勤,亲眼见证了人潮涌动、比肩接踵、挥汗成雨的空前盛况。

16万人,自然是为古桥流水、万盏河灯、水幕光影而来。夜幕降临,红的、绿的、黄的、蓝的、紫的……各色灯光争相开启,濑溪河上流光闪动,古镇石墙七彩交替,水幕动画云游万灵。灯光表演之后,花船上的姑娘开始放灯了,河灯自带电子灯芯,轻启开关便有各色变幻。一盏盏河灯争着下水,越放越多越漂越远,像一串长长的彩珠,时而拉成直线,时而变成弧线,星光点缀绵延不绝,濑溪河成了彩色的河流。

河灯从大荣桥下穿过,一路冲过白银滩、越过沱弯码头,往荣昌城区方向漂去。有附近渔民在下游拦截,打捞河灯再卖给游客。没想到几年后,再次遇到船家老刘。“莫管我,为啥子不能上岸?”灯光略过河面,往船上一照,我看到了船家老刘。“刘老师,莫激动,你还记得我不?”“你是哪个?”穿着一身警服,说一口地道的重庆话,老刘果然不记得我了。“几年前,晚上包船的那个,我兄弟伙在你船上睡着了……”“你嗦,记得记得……”这么一聊,发现是熟人,老刘平静了许多,说他捞了些河灯,想上岸卖给游客,一边说着一边收起装有网兜的长竹竿,举起背篼给我看,湿漉漉的各色河灯挤满半背篼。恻隐之心一动,我便放他上了岸。

约莫10多分钟,老刘回来了,我问他捞河灯能卖多少钱?老刘脸上荡起憨厚的笑容,说几天下来能有百来块进项。说罢,道了谢,跳上船,撑起竹竿又去追那满河星星点点的灯光去了……满河灯盏在水乡的梦里,水乡的梦在古镇的怀里,随河灯飘远、随水草蔓延。不知怎地,脑海里窜出了这么一句诗来:

寻梦?

撑一支长篙,向青草更青处漫溯;

满载一船星辉,在星辉斑斓里放歌。

作者:李明刚


【作者简介】

李明刚,荣昌区公安局民警,毕业于西南大学文学院,在校期间获国家奖学金、重庆市普通高校精神文明先进个人、西南大学优秀学生标兵。擅长散文,作品散见于《人民公安报》《青年文学家》《现代世界警察》和地方报刊杂志,曾获第二届全国青少年“春蕾杯”作文竞赛、北京奥运征文大奖,作品收录于出版书籍《雏凤清音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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